谁能想到,如今大家提起鞍钢,已经没有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那种“共和国钢铁工业的长子”光环?放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头几年,这座工业奇迹好像天生带着国家重器的标签,每逢报道,几乎就有“新中国钢铁工业的摇篮”这句套话跟在后头。只不过,这些热烈的褒奖,在很多年轻人眼里,莫名显得有些遥远。翻到鞍钢的发展史,哪是一个企业的兴衰?分明是一幅时代拼图,碎片还挺多,细节缝隙扎手。
记得也有人说过,鞍山的命运像被大山掩护一样,地理位置卡得死死的。谁来谁守,军事要地,常年当哨所。自辽金时期人们在这里刨出了铁,才算点燃了点工业的苗头。虽然如此,整座城市的成长又慢吞吞,缺乏那种一夜之间巨变的锋芒。难道就因为地形复杂、道路不便,鞍山总是被夹在盖州、辽阳之间?
到近代,变数来了,偏偏不是靠自己,是被外力撬动。日俄战争一过,南满炙手可热,矿产权益换手像买卖白菜,最后让日本人坐上了实得利的买家。1909年夏,满铁头头派人悄悄摸到鞍山附近,根本没演第二回合,探矿队像影子一样,铁石山、西鞍山、大孤山……连绵十几个铁矿区一网打尽。其实冶金这行,谁都懂,仅有铁石还不够,周边的运输、用水全都要兼顾。鞍山恰好卡着一个多路交汇点,说白了,不选都说不过去。
1912年,事情换了个新花样。日本主导,带着本地大汉奸跑腿,真的是自家人挖自己地。那个年头,于冲汉这一类角色扮演得极其投入。这批人开挖鞍山、弓长岭,说得好听是带动工业,其实八成收益只能听见响声。鞍山的铁矿自带优势:矿体厚,离地表浅,不光能大规模用机器推,许多地方直接露天就能采。成分高以磁铁矿为主,矿区又靠得近,运输简直省下了大半麻烦。
第一次炼焦厂真正冒烟还要等到1919年春,才寥寥无几的几间厂房冒着黑烟,像新生的工业时代在这块土地上试探性发声。4月底,1号高炉点了火,官方说词是“正式投产”,可那种局促劲,总觉得像小孩第一次摸到火柴,不敢使劲划。鞍钢这时候的出厂量说不上大,却为此后埋下伏笔。谁也料不到,这支刚学会走路的企业会被卷进半个世纪的风浪里。
事到1937年,日本干脆懒得遮遮掩掩,直接昭和制钢所出场,把振兴公司所有权债务一把包揽,连手续都风风火火。产权易主其实不是事,小城却一下子被日本的工业机器彻底吞掉。伪满皇帝打着反正也没人敢反对的旗号,硬生生把鞍山设成市——这就像把一块铁牌焊在了城市名字上。往后十年,鞍山成了日本人的原材料库。生铁、钢材、钢坯,年年增产,光1935-1945这段时间,生铁高达905万吨,钢材也有300多万吨。大多数直接装车北去,给日本的军工输血。对中国老百姓而言,自己的土地产的铁,不光没法用,还隐约能看见前线的子弹里都是自家矿石。不奇怪,总有人会愤怒。
1945年,一切戛然而止。日本投降,苏军来了。外传苏联带着技术员,能掏空什么就带走什么,其实也有苏联自己的盘算。鞍钢设备拆得干净利落,只剩一堆没啥用的废铁给下家。国民党接手时,自家人像捡了个烂摊子。厂区里能用的设备几乎没有,要想重新点火比登天难。谁说这不是被割了一层皮后,依旧被赶去卖命的命运呢!
如果换个角度,这其实是复杂,但也合理。解放战争接近尾声,1948年鞍山解放。以邵象华为代表的一批工程师、技术专家赶来。那种对恢复生产的渴望不是普通人能体会的,每个人都知道,这里如果再不活过来,不仅仅是鞍钢废掉,是全国重工业底子要散。很多细节赖以支撑,人才不够,设备不足,资金有限——但大家那股劲,比工具还倔强。没人真正相信鞍钢可以重生,大家只是知道“必须得干”。
鞍钢半路杀出个孟泰,他不是简单的技术员,说得直白,是带头干活、敢讲实话的骨头人。鞍钢宪法的故事开始传出去,其实,说是“宪法”,不过是生产中摸索出来的班组管理、群众参与、技术创新这些混合出来的办法。有一段时间,这种组织方式甚至成为全国钢铁企业都要学的范本。看起来挺有章法,其实按部就班的人根本玩儿不出来。只有多亏这种“不怕出错,就怕不办”的劲头,施工现场才渐渐冒烟、出钢。
可说到底,恢复生产并不是全部。鞍钢的复苏变成了象征,这不是一句大话。中国大半江山在打仗,资源调配全靠有限工厂撑着。一边做着修复重建,一边又要保障军需、民用,工人们几乎没日没夜。厂区的灯,点到天明是常事。
当然,鞍钢也有过荒唐的事。上世纪六十年代“大跃进”,全国产钢要比速度,鞍钢当然冲在前面。指标一再拔高,冒着赶超世界强国的豪言壮语,也出了不少虚报产量、工艺失控的闹剧。有些领导拍脑袋决策,工人无所适从。那时候,谁也没觉得自己正走进死胡同。不过,有时候混乱恰好刺激出新点子,比如强行把部分老设备改成新用途,还真有少数技术突破从误打误撞里蹦出来。真要说成全对或者全错,反倒不现实。
到了八十年代头,鞍钢不再是全国唯一的钢铁基地。宝钢、武钢等新型企业陆续建成,鞍钢还坚守原地不动,逐渐显出力不从心。设备逐步老化,创新动力跟不上。还有,国内市场结构变化拉开差距,鞍钢既要响应大基建,又得应对成本压力,处处都感到力不从心。可这也未必全是坏事,小地方变成大企业后的落寞,说不定也是给国家这盘棋找平衡。
信息更新到2024年,鞍钢的年粗钢产量大约在4000万吨左右,人力资源接近9万人,资产规模逾3000亿元。数据看着不算差,也不如以往锋芒毕露。主要在于国内钢铁布局放开,市场变了,鞍钢不要以国家象征自傲,只能拼技术和成本。这点,外行人貌似无感,可工人、专业人士无一不清楚:老牌企业再想躺着挣钱,十年前就不灵了。
值得玩味的是,鞍钢忙着转型升级,加码绿色冶炼、智能制造,外部竞争压力反倒促使鞍钢在流程控制、减排降耗等方面做了不少尝试。直接说吧,这些办法有没有用,短时间难见分晓,但如果鞍钢只想着守住老本行,那绝对要被淘汰。转折太快,企业习惯也觉得别扭。有工人私下里抱怨,新策略像给人换了个新外壳,习惯得慢,也看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。有趣的是,不变就等死,变了还可能被吐槽。
鞍钢的故事,其实从来不是单线条。它有过辉煌爆发,也经历失落与折腾。直到现在,这家钢铁老厂依旧在快速变化的中国工业格局中找着自己的座位。过程里,有许多人的坚守、挣扎、拼命,也有不少的彷徨、转身、再上路。
至于未来,好像谁都说不准,倒是鞍钢这几个字,始终孤零零立在那儿,像一块旧碑,也算是工业年代最锋利的刻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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